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颐殊
崇任东问我架子上摆的一排东西是什么,我说动物的骨头。他说你跟覃隐,一个收集动物骨头,一个收集人骨,挺好。我不是刻意收集的,它们死了,骨头像粘风筝骨架一样粘起来,就摆在架子上了。
你不是故意杀的吗?他问。我说不是。他说那覃隐是吗?我说我不知道。
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覃翡玉的事,并不试图掩藏,且通过我这条途径。
但我不能给他满意的答复,就连覃翡玉,这两天开始似乎也在有意远离回避着我。这很好,总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。如果有一天,在说到对方时,都能极大程度地无动于衷,彻底从彼此的生活中抽离,那一切总归能回到正轨,不再搅乱原有的人生。
至少我是这样想的。
宁诸似乎看出了点端倪,他向来心思敏锐。找到机会跟我说,如果一个人在离你走远,另一个人在向你不断靠近,那么人心的迁移是必然的,朋友亦是,你俩远离,难道要靠我们这些共同的好友辛苦维系吗?
他说的是我跟崇任东这些人越走越近,而他们与崇任东除酒肉马球外并无深交,我与崇任东们混在一起,与他们的联系就变弱了,与覃翡玉疏远更甚。假设真有决裂一天,要选择站队,必是自然而然分为覃隐蒋昭宁诸一拨,我跟崇任东晏谙一拨。
但假若我对崇任东无用,他还会不会让我做他的朋友。
假若尹辗要我对崇任东做的事情败露,他必毫不犹豫唾弃。
如若他行报复,还有没有人护着我。
答案竟全都是否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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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的梦境,不幸回到过去,歌舞宴的当天。像是一种演练,告诉我,趁早接受自己的命运为好。我改变了那天的策略,不由阿筝代替,而是我自己亲自前去,看看会发生什么。但我没有必要登台表演,身着华贵服饰,坐在屋檐下躲雨,仅此而已。
有高门府邸的马车停驻,问我是否需要搭乘,欣然应允。
那是谢家的马车,守株待兔竟然没有落空。
后来,他的把戏我看得烦了,竟想出更出格的。
谢謦寒为了讨好我,让十几个身材魁梧,肌肉虬实的男人半裸着匍匐在我脚边,脖子上拴着铁链,伸着舌头想向我靠近,如狗一般。
这确实把我逗笑了,他们在舔我的脚心,虽然口涎很恶心,但模样很滑稽。
这些狗的铁链子另一头都握在谢謦寒手中,指挥他们向左,绝不敢向右,狂吠着疯狂想接近我的病态神情大抵是被人下了药,因为他们眼睛猩红,流涎不止。
这就使我越发恶心,但还要配合谢謦寒的良苦用心。
他将手中铁链系在柱上朝我过来,毛手就从裙裾的高叉处伸进去,我有意按住阻止他,娇声说好痒,他情欲越发被挑起,跟那些狗别无二致。
今天才第三天,他就忍不了了,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架势,狗东西。
我抽出他腰间佩刀,利落地抹掉自己脖子。
太失败了,除了赵勐获外,竟个个是猴急的主儿,以为自己是霸王。
也是,男人不需要重视女人的意志,欲字总是排在情字前面。
我好累,不想再试,玦中大人物试得没剩下几位,在梦境这个大试验场中都过不了关,除了赵勐获。行吧,以后回梦里我还去找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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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任东有天回来,几乎是虚弱地走不动路。
府中下人立马去请覃翡玉,有婢女想去扶他,他不让任何人靠近,迈着铅灌的双腿独自走回房间。我担心他,却也无能为力。后来覃翡玉来了,看了,说,是春江水。
这是一种极为烈性的媚药,男人服用会精力旺盛持续房事三天而不知疲倦,直至体力耗竭为止,现在就是双眼僵直,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全身绷得像一根木头。
覃翡玉遣散所有人,只让一位贴身侍女进去服侍他,不知是我想得太肮脏还是本来就不应该有,并没有从他屋子里传来淫秽之声。兴许他把自己憋死,也不受辱做这委全求生的事。
这给了我莫名的信心。我睡不着,整夜忐忑,崇任东房内亦如此。覃翡玉先头似乎用了药物控制,为预防后半夜有什么变故,他在崇府住下了。
夜半,崇任东呕吐不止,覃翡玉起身为他处理,我将房门拉开一道缝,见他刚好走过去。他看到我了,竟折返回来,把手中的灯笼递给我。
“给你。”
我接过,愣了数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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