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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洛郅一想也是，抬头一看笔墨送到了，便道：&ldo;我去写信，四妹好生歇着。&rdo;

洛婉兮应了一声，神情有些心不在焉。

陆六少，钊哥儿！当年不及她腰身高，抱着她的腿讨糖吃的小家伙竟然长得比她还高了，今天还帮了她一把。玉树临风，品行端方，自豪之感油然而起，洛婉兮嘴角忍不住上翘，翘到一半又迅速垮了下去。

她是洛婉兮，不是陆婉兮了！

第二十二章

&ldo;你倒是怜香惜玉。&rdo;立在窗前的凌渊含笑开口，月光打在他脸上，显出淡淡的金色，衬得他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。

陆钊脸一红，摸了摸鼻子：&ldo;姑父就不要取笑我了，那样的情况下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见死不救。&rdo;

&ldo;大男人！&rdo;凌渊轻呵了一声，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他。

陆钊被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闹得脸更红，涨着脸申明：&ldo;我都十六了！&rdo;

凌渊往后一靠，懒洋洋地倚在窗栏上，感慨般道：&ldo;十六了，那两个下面送来瘦马就赏给你了，你也该知人事了。&rdo;一回到驿站，下属就禀报有人送来两个如花似玉的瘦马，对此，凌渊此以为常。

轰一下，陆钊一张俊脸涨得通红，大声拒绝：&ldo;我才不要！&rdo;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
国公府不像别的武将家，爷们未成婚房里就添了通房丫鬟，还美名其曰教导人事，以免大婚时伤到新娘。陆国公府不兴这个，用大长公主的话来说通房丫头就是专门用来恶心新媳妇儿的。大长公主在子孙男女之事上规矩森严，以至于陆钊都十六了，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。

凌渊被他如同踩了尾巴的反应逗得勾了勾嘴角：&ldo;既然你不要，那就赏给护卫吧！&rdo;

陆钊坏心眼道：&ldo;姑父何不自己受用！&rdo;毕竟他姑姑都离世十年了，无论凌渊续弦还是纳妾，他都不会抵触。这些年瞧着姑父冷冷清清一个人，陆钊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。

凌渊抬头扫他一眼，笑了笑。

陆钊头皮一紧，知道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就危险了，果断把话锋转到南宁侯上：&ldo;南宁侯府的女眷可真叫我大开眼界，就是在京城都没见过这样，&rdo;陆钊想了想，终于想出了一个词：&ldo;跋扈！&rdo;

在文阳长公主寿宴上，做孙女的用巴豆捉弄宾客，还堵住对方后路，显然是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，这已经不是调皮不懂事，而是恶毒了！南宁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绝了，竟然明火执仗的要毁一小辈的容为女儿出气。由此可见，南宁侯府气焰之高。

&ldo;山高皇帝远，自然嚣张。&rdo;凌渊语气不以为然，淡淡道：&ldo;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！&rdo;

陆钊心里一动：&ldo;那姑父还要拉拢南宁侯？&rdo;南宁侯养寇自重一事，凌渊并没有瞒他。

凌渊缓缓转身，望着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的桃树，暮春时节，花都谢了，拇指大的果子在枝叶间若隐若现。

凌渊不答反问：&ldo;这次下江南所为何？&rdo;

陆钊顿了下才道：&ldo;汛期将至，巡视各州府防洪工程。&rdo;去南宁侯府宣旨不过是顺便，文阳长公主再大的面子也没有让凌渊特意为她赶来贺寿的道理。

&ldo;朝廷年年拨下大笔银子修筑堤坝，可每年都有防不住洪水的堤坝，也每年都有官员因此掉脑袋，财帛动人心。堤坝是江南顽疾，其中水深的很，便是我亲自前来巡视都不敢保证每一段堤坝都是真材实料。&rdo;凌渊慢条斯理的敲着窗台。

陆钊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，凌渊的手指修长有力，保养得宜，一看就是一双属于书生的手，握笔的手，可陆钊知道，提笔之外，他还能握剑。五年前就是这双手提着龙泉剑发动夺门之变，改天换日。

&ldo;阿钊！&rdo;

陆钊一个激灵回神正对上凌渊凉凉的视线，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：&ldo;您想利用南宁侯在江南的影响力？&rdo;

凌渊略略一点头：&ldo;江进在南边经营多年，堤坝上的猫腻他不可能不清楚，甚至参与其中。我跟他们歪缠费时费力，还不如交给他，他不敢耍花样！&rdo;

陆钊默了默：&ldo;那沿海的倭寇呢，为了地位，他不会愿意彻底剿灭倭寇？&rdo;

凌渊勾唇一笑：&ldo;江南水军总督听着威风，可哪有左军都督位高权重。&rdo;

&ldo;您要把这个位置给他？&rdo;陆钊心下一惊，左军都督年事已高，已经上了致仕的折子，不过截至目前都没有定接替人选。

凌渊轻笑，意味深长道：&ldo;待他绝了倭患，给他又何妨，京城可不是临安。&rdo;他说的话自然会兑现，能不能坐稳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。

陆钊不由为南宁侯默了默哀。

&ldo;夜深了回去歇着吧！&rdo;凌渊道。

陆钊恭恭敬敬的行礼：&ldo;姑父，您也早点休息，今儿你喝了不少酒。&rdo;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能灌他酒了，姑父也不是嗜酒之人。可破天荒的，今晚姑父来者不拒。陆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。

背对着他的凌渊随意的唔了一声，抬手碰了碰眉心，今天他的确喝的有点多了。

大抵是真的喝多了，醉了，所以做了个好梦。

凌渊又一次梦见了大婚那一日的情景，他挑起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，凤冠之下的人美得惊心动魄，令人呼吸一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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