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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（第3页）

苏昭看他一会儿，突然说：&ldo;那个一百八十道题……&rdo;

尹维瞬间消失。

沈文素有气无力：&ldo;五点半才睡……基本完成……中间有些缺失……但不影响大局……请军座检阅……&rdo;

军座在他脸上啃一口以示对其工作业绩的嘉奖，发现其根本无力反抗后又多啃了几口，然后去洗冷水脸。

沈文素继续喃喃：&ldo;寄信的到底是哪位仁兄啊。&rdo;

苏昭说：&ldo;深喉兄。&rdo;

&ldo;啊？&rdo;沈文素直起身子：&ldo;什么兄？&rdo;

苏昭在脸上敷了块冷毛巾，坐回办公桌前，嗡声嗡气问：&ldo;电影看过没？&rdo;

沈文素说：&ldo;没。&rdo;

&ldo;量你也没，&rdo;苏昭说：&ldo;我估计你就看过三部电影，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、《南征北战》。&rdo;

&ldo;四部，&rdo;沈文素纠正：&ldo;《小兵张嘎》。&rdo;

这人也不知说真说假，反正脸不红心不跳，理直气壮。

苏昭对他瞪了半天眼睛，只好解释：&ldo;深喉现在被用来指代向公众披露事实的掌握关键信息的局内人。&rdo;

&ldo;告密者？&rdo;

&ldo;告密者，某个系统的反叛者。虽然系统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，但在系统行为触犯了道德底线时，他们挺身而出向这个系统开战，很了不起。&rdo;

&ldo;比如说？&rdo;

苏昭托着下巴想想：&ldo;不完全一样，但也比较类似了……比如那个正坚守在第一看守所的王姓猛男。&rdo;

他凑近揉揉沈文素的头：&ldo;他们站出来很不容易，常常不能用法律来保护自己。说句特悲壮的话：唯一能倚靠的就是灵魂深处对道义的忠诚，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。&rdo;

苏昭微笑：&ldo;努力啊，同志哥！&rdo;

沈文素沉默，突然拈起那张破纸咿咿呀呀放怨念电波：&ldo;咱们都很敬佩您，但拜托您下回不要把纸撕这么碎，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……&rdo;

苏昭胡乱吃了点早饭就要去疗养院：&ldo;这个事情得问问老头的意见。&rdo;

沈文素问：&ldo;那我呢？&rdo;

&ldo;你留守吧，&rdo;苏昭说：&ldo;别让楼下疑似黑社会同志紧张了，他们也需要休息。最近我为了他们考虑，连车都不开，天天挤地铁。&rdo;

从早到晚被人盯着有很多好处，最突出的一个是会比较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，基本做到&ldo;吾日三省吾身&rdo;，长江所许多积年恶癖也由此得到纠正。比如沈文素夏天穿沙滩裤办公，比如尹维浇花时放声高歌（内容不明）。小尹同志甚至报告，自从被人盯上以后，连衣着品味都有了极大的提高。

苏昭一走，沈文素才觉得清闲。新证据的出现反而使前进道路不明，手头工作只能暂停。

尹维正趴在隔壁桌子上做题，时不时吸溜一下鼻涕，抹一把眼泪，诉说自己头痛欲裂，书还没背考纲还没研究，竟还要写他娘的练习题，以后自己当了律师，第一件事就是把司法部考试司的全抓来，拿枪指着头，每人做八百道案例分析。

沈文素混沌的烂好人品质发作：&ldo;要不我帮你做吧？&rdo;

尹维噙着一泡泪问：&ldo;真的？&rdo;

沈文素说：&ldo;嗯。&rdo;

尹维哇啊一声扑到他腰上，沈文素还安慰说没事没事，我做得可快了，完全没考虑人家的习题他做了有什么用。

苏昭踏进病房时，老头正在挨骂。

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，苏昭只好强忍笑意等待老太太骂完，谁知老太太一见他更激动，干脆两个一起骂。

程老太太教中文的，骂起人来如黄河之水天上来，惊涛拍岸，剑气萧萧，长篇大论且文采谐然，老头等她走后看表，感慨：&ldo;逝者如斯夫。&rdo;

苏昭问：&ldo;战略物质被发现了？&rdo;

老头讪讪举起一根烟屁股：&ldo;不小心把床单烧了个洞。&rdo;

苏昭幸灾乐祸一笑，然后俯下身子低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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