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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滚你的!什么运气!&rdo;王小虎挡开老傅，恨恨地瞪了秦卫东一眼：&ldo;就那么点炸药，他要是靠运气就邪门了!这事没完!&rdo;

第二天，徐建川连夜让人拉来了一箱炸药，矿上的风就渐渐转了风向。

工人们没等王小虎招呼，就自发的跟着秦卫东一起下矿了，不出所料，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眼光准得很，像能看穿岩石内部一样锐利，两茬炮下去，细碎的矿石如雪花一般炸裂落地，黑润中闪烁着微小针尖般的金点。

有的工人在各个矿上都干过，是老手了，看着秦卫东填炸药的手法和钻孔的定位，就跟旁边的人说：&ldo;这手艺，没个年绝对出不来!&rdo;

秦卫东在矿上待了一周，早上下矿，深夜才出，负责重定方向和重开掘进面，成天身上抖下的矿渣石灰能在地上堆成小堆，徐建川不放心，又带着一个懂行的矿老板来了一趟，笑着走的，那边徐建川越是高兴，王小虎就越没有一天给他好脸色的。

&ldo;又停电了!&rdo;矿下的工人喊。

这两天经常停电，原因就是王小虎和村里没谈拢「维修费」的价格，他嫌人家要的高，一直拖着不肯给，可连工人们都看出这是王小虎故意在使绊子，毕竟现在他是矿上正经的负责人。

他们只能私下发发牢骚：&ldo;现在好不容易打着了矿，这天天停电算个什么，这不是活耽误事儿吗&rdo;

太晚了，天都黑了，没法修，方黎把兔子抱起来，去找刚从矿上上来的秦卫东。

几个人叫着在外面打牌，秦卫东从桶里舀了两勺冷水兜头浇下，灰白色的水流顺着他精力展阔的肌肉从肩背流下，没入挂在胯骨上的军绿色裤腰里。

他俩洗澡从不背着，方黎也瞧多了，但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，他咽了口口水，有些热。

方黎抱着兔子在床铺上转过身，不再去瞧秦卫东。

没想到秦卫东湿着手就过来捞他了。

&ldo;干嘛呀!&rdo;

方黎被他一摸，跟炸起来了似的，秦卫东刚去拿烧开的热水了，也让他吓了一跳，皱了下眉：&ldo;搞什么，趁他们不在，过来给你擦擦头发。&rdo;

秦卫东把方黎手里的兔子拎出来扔去地上，他讨厌方黎的目光集中在别的东西上。

方黎吹了口气：&ldo;这醋都吃&rdo;

马上立春了，但是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凉，秦卫东怕方黎感冒，只是拧了个热毛巾给方黎擦头发，方黎仰躺着，头发拢在后面，有些长了。

&ldo;最近老停电啊&rdo;

&ldo;村里的电工没谈拢，估计给断了。&rdo;

秦卫东不说，方黎也知道是谁，他歪了一下头：&ldo;我觉得那个王小虎就是故意的!你知道吗，上次那个村里的人来了，我瞧见了，他和王小虎说话，我听见王小虎对他说，现在这个矿上说得算的人是他，叫那个人只和他谈。&rdo;

方黎又歪了歪：&ldo;他怎么这么烦人，要我说，就是他眼光太短还是你厉害，一出手就是五千块钱!我都数了七八遍了!&rdo;

这几天方黎的嘴都笑到了耳朵根儿，那可是五千块钱!他知道秦卫东的钱放在哪儿了，他每晚都要数一遍才能安心睡觉。

&ldo;对了，今晚还没数&rdo;

方黎要爬起来，被秦卫东按住了脑袋。

&ldo;别乱动。&rdo;

秦卫东的手指将他擦好的头发捋了捋：&ldo;电先让他修着吧，前几天是走不开，明天正好，带你去趟县城里的医院，好好检查检查。&rdo;

睡了一夜，天还没亮，秦卫东就带着方黎坐车去了。

从夏河沟要先坐八块钱一个人的面包车下山，再坐短途客运车去长定县城，方黎上车都还没睡醒，接连打着哈欠，软塌塌的靠在秦卫东的肩头。

&ldo;你把钱全带着干嘛啊，多不安全，路上要倒那么多车万一被偷了怎么办&rdo;

秦卫东说：&ldo;带着吧，带着放心。&rdo;

整整五千块钱，秦卫东全都带上了，包裹着报纸放在夹克里头，方黎都摸的到，他觉得秦卫东太小题大做了：&ldo;你也把我想的太严重了，就是着凉了呗，哪年换季我不是这样，咳两声，头晕一晕，去诊所开点感冒药就行了，还白瞎来回的两趟路费&rdo;

他说的好像就是个老毛病了，但秦卫东从上车起，眉间就没舒展开过，方黎伸手去摸，突然想起什么：&ldo;对了，兔子还没喂呢!&rdo;

秦卫东啧了一声，大有责怪他这时候还有心去想兔子的事。

方黎耸耸肩：&ldo;那也是条生命啊&rdo;

等到了县城里医院，方黎就不像刚才在车上那么洒脱了，长定比绥兴大的多，医院也大，他看见来回穿梭着看病的人就有些紧张。

方黎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恐惧，在重泗镇，所有只要来了这个地方的人回去没多久就走了，包括他阿婆。方黎不知道为什么，秦卫东说，他们是因为没法子了才来的医院，来了医院，没钱的还是没法子。

秦卫东忙前忙后的问护士，排队挂号，排了半天，才轮到他们。

大夫拿着听诊器在方黎胸口的听了听，眉头蹙了起来，过了一会，他摘下听诊器，又让方黎躺在一旁的床上卷起衣服，检查了胸口几个部位。

他拿着笔在病历本上写：&ldo;多大了?怎么现在才来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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