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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9章（第1页）

黄家只有八分水田，这稻米一定缺的。

黄元却犹豫起来：他已经对泉水村的情形有了一定的了解。知道这家若是送两担米给自家，那他们自己就只能全年都吃粗粮了，这似乎太无情了。

杜鹃见他为难，想要提点，又忍住了，且看他如何决定。遂放轻了剁菜的动作，只来回细切、轻拉，一边侧耳倾听。

黄雀儿和黄鹂也都望着黄元，一副由他做主的样子。

黄元心思连转，目光落在切猪菜的杜鹃身上，忽有了一计，便道：&ldo;大叔，晚辈可不能要你们的米。米给我们了，你们自己吃什么？我这里有个主意：不如你帮我家砍柴吧。‐‐不管什么时候，这家里总是要烧柴火的。可是我家姐妹们都是娇弱女儿家，砍柴太吃力……&rdo;

杜鹃听得脸都红了，心想你真把我们当千金了？

可这被人重视呵护的感觉实在好，以至于黄雀儿和黄鹂都幸福又害羞地笑了，当真有几分娇弱的感觉。

余大叔却大喜道：&ldo;这也行？&rdo;

黄元肯定地点头道：&ldo;当然行！本来不收大叔的也没什么，但村里人多，若不定个规矩，难令人信服，说不定大叔和婶子还要听人闲话，我们也不好偏一个收一个的，只好这样行了。&rdo;

余婶子激动地说道：&ldo;这主意好！你家的柴火我们包了。黄小夫子这样怜惜我们，这点事再不做，人家还不骂我们不知好歹。就是有一样：旁人家每月都交二十文，我家就砍柴，这柴火不值钱，你们一年又烧不了多少柴火，我们太占便宜了。人家还是要说闲话的。&rdo;

她男人也表示这太轻松了，怕人不服。

黄元本是心疼姊妹，试探着这样行事。见他们乐意，他心里便有了更大胆的决定。于是又道：&ldo;这也没什么。我又有了个主意：大叔身子不好，索性这砍柴也别做了‐‐我交给别人做去‐‐你们帮我家另做事。&rdo;

余大叔两口子顿时面现急色，生恐他提出难事来，自己无法完成，倒不如砍柴了。

黄元一笑，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，一面指向正切菜的杜鹃道：&ldo;瞧，我家喂了两头猪，我姐姐每日都要打理这猪食。我瞧你家这两个小子很乖巧听话，我便安排他们读书之余，或早或晚，每天帮忙挖一担野菜回来喂猪。如何？&rdo;

余大叔听得更喜‐‐这可比砍柴更容易了。

&ldo;哎呀，这样简单的事……&rdo;

&ldo;可别觉得简单。做一日容易，日日坚持则难。晚辈这样安排，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挣束脩读书，一则是让他们为父母分忧，二则是为了磨练他们的心性，三是令他们谨记：寒门学子若想出人头地，就得比旁人多下苦功。我早年间，也曾在府城摆地摊卖画呢！&rdo;

这番话，大致的意思余大叔是听懂了，眼睛就红了，推着俩儿子去给黄元磕头。

那两娃儿确也懂事，立即就朝黄元跪下了。

黄元坦然受了他们一礼，又告诫了他们一番，并让杜鹃指点他们如何做事。

杜鹃都听傻了，这才醒神，忙说这虽是野菜，却是她家特意种的，就撒在地头埂、山脚下、土坡上，所以……

等余大叔一家心满意足地离开后，杜鹃看着黄元还有些发愣，她觉得，如今黄家正向地主阶级迈进，快要脱离劳苦大众了。往后她是不是都不用干活了？

&ldo;这样安排如何？&rdo;

黄元笑问她。

杜鹃道：&ldo;好是好。可是你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：你家姐妹就算不是如狼似虎，跟娇弱也挂不上边，砍柴更是砍了十来年了，何来吃力？&rdo;

黄鹂和黄雀儿听了一齐掩嘴笑。

黄元道：&ldo;你说得我心中更愧了。&rdo;

因问她们，还有什么事可以拿出来让人代做。

黄雀儿道：&ldo;还有什么事？饭总要我们自己吃。&rdo;

杜鹃也笑起来，道：&ldo;这样下去，就得买丫头来伺候了。说实在的，那样虽然享福，可是家里多出外人来，我还不习惯呢‐‐我们一家人自在惯了的。&rdo;

黄鹂猛点头道：&ldo;对，多了人可不成！&rdo;

黄元一笑道：&ldo;我自然知道你们心意。&rdo;

这时外面又有人喊，黄元忙跟姊妹们打了招呼，携任远明去了私塾，黄鹂在后娇声叮嘱&ldo;哥，晌午早些回来吃饭！&rdo;

黄元回头答应，笑对她们挥手，还加了一句&ldo;我要吃脆脆的炒藕片！&rdo;黄鹂满口应承&ldo;嗳！&rdo;

杜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，差点切了手。

这一日，又收了十几个学生，比昨日轻松多了。黄老实两口子在地里劳作，因有人帮忙，下午也早早就收工。而杜鹃姊妹免除了外出干活的工夫，收拾家务自然更驾轻就熟，晚饭烧好后，又将院子清扫干净，搬出了小桌子、凉床和竹椅，并准备了瓜果，以备纳凉之用。

一圈野篱，圈不住农家欢乐，清脆笑声溢出墙外。

黄元归来，还在院外，听见这笑声便觉神清气爽；及至进院，又见姐妹们跟蝴蝶似的轻盈地在院中穿梭，心中更是充斥幸福、宁静、悠闲和安乐自在等种种滋味。

黄鹂和小顺见他来了，立即奔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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